2010年11月26日星期五

马六甲地头蛇:独特的四方重檐

转载自南洋商报
2010/11/26 5:46:26 PM

●欧阳珊 文史工作者

士马木回教堂,由高处可清楚看
见它的四方形三重屋檐,其旁的
塔顶被改成圆尖葱顶。
宗教建筑很重视屋顶,我猜想,是因为屋顶更接近天堂,所以屋顶都有往上高耸或飞扬的特征,特别是直直一枝往上的尖塔,简直像准备冲上太空的火箭。

马 六甲的老回教堂都比其他州的历史较久,大多建于18世纪,有两三百年的历史,老街里最古老的三间回教堂是甘榜于汝回教堂建于1720年、东街纳回教堂 1728年、甘榜吉灵回教堂1850年。它们也是我国最古老的回教堂,仅次于吉兰丹的甘榜劳勿(Kampung Laut)回教堂,据说它始建于300年前甚至500年前。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这些我国最古老的回教堂,从马六甲到吉兰丹的最古老回教堂,它们都没有我们熟悉的高高圆圆的“葱顶”,相反的,它们都是四方形、三重屋顶并在屋顶插一朵“山花”。真正高耸的,是旁边独立的一座塔,不是四个角落各一座。

受爪哇影响

无 论外观是什么形状,回教堂的祈祷正殿必定是正方形,这是它们的传统规格。但这些古老回教堂的四方重檐的影响从哪里来呢?有些论述说它源自印尼爪哇,因为在 爪哇北部的德麦(Demak)有一间建于1479年的老回教堂,与吉兰丹甘榜劳勿回教堂相似,而且是由一名华人造船匠所建。有人据此推论,吉兰丹和马六甲 的回教堂受爪哇影响,而爪哇则受到中国建筑的影响。

根据槟城古迹建筑师陈耀威的说法,马六甲回教堂的原型传自印尼,而这原型是印度教在印 尼衍生的印度爪哇式庙宇,回教传入爪哇时并没有移殖中东的建筑形式,而是借用当地庙宇先当回教堂,逐步改良适应用途而成。此过程类似佛教传入中国初时也是 借用原籍庙寺。在屋顶方面,攒尖顶上是印度的塔刹与受花。

三重屋檐少见

特别的是,中国建筑普遍有二重屋檐,也有重檐方尖顶的做法,但三重屋檐做法则少见。中国的清真寺也多以中东清真寺加上中国建筑装饰,或外观非常中国的建筑,像马六甲这样的三重屋檐的做法不多见,四川成都清真寺是其中一个类似的做法。

我们仔细看回马六甲的回教堂。在三重屋檐之间,都有通风采光的气口,屋檐之间,会有木雕,甚至有彩绘与潮州剪黏的装饰,装饰图案包括几何图形、花草、甚至有中国吉祥物,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甘榜吉灵回教堂檐下的“囍”字。

在四方、重檐、尖顶之上,是用极有马六甲建筑特征的礁石(leterite rock),或俗称铁锈石的红色石头雕成的“山花”或冠顶簪花。

这 种四方形三重屋顶的回教堂形式,普遍被使用于马六甲,及外州一些较老的回教堂。可惜的是,后来可能因为石雕山花损坏无法被修复或替代,或后来者不明白历史 的缘由,渐渐的以葱形圆顶取代“山花”,或在四方重檐之上加盖圆顶。马六甲建于1990年的州回教堂,就是其中一个代表作。

2010年11月21日星期日

BB大个女啦!

这是值得纪录的一天!


BB懂得在小便前忍住尿意,来得及告诉大人,并让我们带她去尿桶小便。这是发生在第21个月的事情。

之前,她总是在小便后,才告诉我们:“bb小便了!”,令训练她小便的大人们懊恼不已。

不过,那时她其实已懂得控制大便,所以基本上不会随地拉大便。

后来,我们看到网上资料说,小孩可能还不懂得控制小便区的肌肉,所以还未能在撒尿前就来得及告诉大人,并不是她们不想这样做。

观后,我们决定给孩子时间,在心里告诉自己:“等BB2岁后吧,2岁后吧。。。。。。”

我们也没有采用朋友教导的方法,如果小便不先告诉大人,撒尿了就会被打屁股。我不懂这个方法的效果,只是不想这样做。至于什么原因,我自己也说不上来。

这段期间,家里的长辈没有忘记,唠唠叨叨地一直在告诉她:“要小便,要讲,要告诉妈妈,要去尿桶。会小便,就不用包尿布了。BB就大个女啦!”

今天,BB大个女啦!啦啦啦啦。。。。啦啦里啦啦!!!!

2010年11月14日星期日

戒母乳成功了

20个月后第一次成功哄着心怡入睡,身为爸爸的我看是两个原因:
一,今天没睡过午觉
二,戒母乳成功了。。。。。还有她成功了,但没流过太多的眼泪,也没真正哭过,还笑嘻嘻的,她几晚都在笑她的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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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写:
我一直担心有一天心怡戒母乳会很辛苦,会哭闹不停数个小时,不肯入睡,所以迟迟未开始行动。。。而实际情况却恰好相反!

在戒母乳时,我想好的招数是在乳头贴上胶布,假扮乳头受伤了,无法再给心怡喝奶了。(这一招,我是从郭富美的专栏中看到的。)


与建兴讨论时,他说:“心怡平时受伤都不贴胶布,而是涂药膏,不如涂药膏更容易得到她的同理心。”

说的也是,我们就觉得这么办。

第一晚,我涂了Zam Buk药膏,告诉心怡:“妈妈乳房痛痛了,不能给奶奶了。”,她不相信,吸了一口,果然有药膏的味道,吐了出来;马上说:“换边边”,她要求尝试吸另一边的乳房。妈妈把另一边移给她,她再吸一口,还是有药膏的味道,又吐了出来。

她要求喝水,漱口。

过了5分钟,心怡按捺不住,要再吸奶。不过,妈妈这次聪明了一些,叫她嗅嗅看,她嗅到了药膏的味道,忍不住笑了起来,连爸妈也被她逗笑了。

看到心怡的这种反应,妈妈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了下来。心想,“戒母乳的道路应该会相当轻松吧!”

随后,我们一起躺下,陪她唱歌,重复地唱“客人来”,大约1小时,她终于累倒了,闭上眼睛睡着了。

呼!第一晚成功了。


第二晚,我告诉心怡,妈妈的乳房受伤了,要求她帮忙涂药膏,结果她十分乐意,也十分清楚乳房涂了药膏,没有“奶奶”了。

过了10多分钟,她终于按捺不住,掀开妈妈的衣服,嗅了嗅,哈哈大笑起来。爸爸妈妈也都笑了起来。


再一次,我们唱歌哄她入睡。


第三晚,由于有点涨奶和对Zam Buk药膏敏感,我改用Weleda Baby Cream或Baby Oil,也是心怡熟悉的药膏类,她照样帮忙妈妈涂上。随后,嗅了嗅,就笑哈哈!



今晚,妈妈没有再涂药膏,她也没等妈妈进房间,就在爸爸拍拍屁股的情况下,入睡了。

香妃寺


這座轟立在麻河畔、造型別具一格的回教堂,是麻坡著名的地標之一。雖然它的建築風格和新山蘇丹亞布巴峇回教堂有些相似,但沒那麼宏偉,卻也顯現出它的溫雅端素,也契合了它的原名:Maharari Jamek Mosque。

回教堂的整體建築架構揉合了古典歐洲風格和伊斯蘭色彩,羅馬式的圓柱、拱門;伊斯蘭式欄杆和圓柱裝飾,左邊半圓型穹頂極富文藝復興時期建築風格,周圍環繞典雅的威尼斯式窗戶。

最早的Masjib Jamek是1887年建成,目前的建築在1920年代開始籌募動工,1930年建竣,由當時的攝政王正式啟用。也許是它雅素的造型受到人們的喜愛,1999年,對岸的丹絨亞葛斯也建了另一座一模一樣的回教堂,名字就叫Masjib Jamek 2。

星洲日報/道聽圖說.蔡立豪.2010.11.14

鄧澤如承受歷史的虧欠-辛亥百年祭

吳彥華

转载自东方日报(東方文薈)14.11.2010

很多人會懷疑,歷史何以要對一個名不經傳的鄧澤如有所虧欠。他是何方神聖?做過什麼?他如何影響了世界?這篇「辛亥百年」的紀念文章劈頭就為他叫屈,是否做過頭?

其 實正是這種普遍對鄧氏的懷疑,才是對鄧氏的虧欠。大歷史掩埋無數小歷史,公眾認知的歷史只是史實的小部份。鄧澤如作為革命元勳、辛亥大將,而遺忘於歷史, 實為幾項不該有的巧合所「撮合」。而幾乎沒有還原機會的鄧氏殘史,卻因多項巧合又聚合了他散落在馬來西亞、台灣、中國各地的殘塊,而得以復見。

鄧澤如是孫中山革命成功的關鍵。他是籌款工作的統籌、南洋同盟會的領袖、民國其中一任財政部長,以及是孫中山民國經濟藍圖的重要規劃者。此外,也是他及時的加入,在孫氏起義屢屢失敗、財政困窘之際,延續了革命事業的財政來源。

鄧氏生於1869年,18歲南來。追隨孫氏之前,鄧氏已輾轉多個城鎮而落戶在森美蘭,並通過與英殖民官場及馬來統治者的良好關係,在庇勞和芙蓉從事 採錫、開店等而發跡。1906年孫氏礙於新加坡己疲於籌款、無力支撐,開始將同盟會的重心移師馬來亞。正好此時也是孫鄧相識之時。

坊間有孫鄧初見的傳說:孫氏陷困之際,派汪精衛經越赴馬,去庇勞訪鄧,不遇而離去。晚上鄧氏回來見及汪之留涵,追趕數十里,才得見汪氏,誓示支持革命赤誠之心,從此追隨,真有「蕭何夜下追韓信」之意境。

1911年辛亥成功,鄧氏謝絕了孫氏委官的獻議,續留庇勞,卻又為孫氏後來敉平陳冏明叛變和討伐袁世凱的軍事行動中再度奔波籌款。鄧氏最後不勝孫氏力邀,20年代初攜帶娘惹太太回返中國,先後擔任了個黨、國十多個職位。

由於與孫中山來往頻繁、關係密切,他是握有最多孫氏手稿、信紮、電報等遺物的民國領袖之一。雖然他後來因孫氏「聯俄容共」的政策而與中央決裂、退出 政壇,卻仍憑著對孫氏的敬仰而編纂了《中國國民黨二十年史跡》、《孫中山先生二十年來手紮》等書,是研究民國初年歷史不能或缺的史料。

鄧氏隱退之後,1924年起留住廣州。那位與他一起從庇勞回來的正室去世。他續絃,竟老來得子。好友胡漢明特地取「夏、商、周」之夏,給孩子命名鄧光夏。後來續絃又死,鄧再娶,並再得光商、光周、光漢、光華四子。

幼子出世不久,1934年鄧氏就去世,享年65歲,安葬在廣州。

鄧氏史蹟,從國民黨黨史、民間傳聞、田園考察以及現代網際網絡中,大概就只有以上這些。

2006年,《東方日報》配合孫氏140年誕辰及來馬100週年,搞了一個集展覽、評論、專題、報導於一體的大型活動。我也參與籌劃和指揮,並率領 記者北上南下,周遊孫氏當年步跡所到之地:檳城、怡保、務邊、芙蓉、庇勞、馬六甲等,撰寫了許多篇文章,也轉貼到自己的部落格。

三方交流,完善鄧史

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我貼文中的鄧澤如史蹟雖然殘缺,卻引來台灣網友回應。其中一位聲稱是鄧氏之孫,鄧光周之子鄧浩,正在收集他非常陌 生的祖父的遺跡。我曾因此再訪庇勞,通知當地華社。但他們都認定鄧澤如沒有子嗣,這個「冒名頂替者」必有圖謀,可能是愷覦鄧氏當年所建之廟「三聖宮」裡的 古物(大量清代遺物)或是鄧氏的古董傢俱。所以沒有予以理睬。

不得要領之餘,我只能將尚能掌握的鄧澤如遺跡:三聖宮、鄧氏所建的英國參政司牌坊以及命途多舛、差點被除名的鄧恩(鄧氏名文恩,字澤如)路,自己拍攝,通過電郵,傳送過去。算是大馬最能盡之本份了。

從忙碌的報館工作退休之後,老友相邀遊台灣。我趁機再預約鄧浩,希望見面。10月18日,會面地點就在鄧浩安排的台灣國立歷史博物館,在場的還有他 母親,年齡估計七十多歲。鄧浩則自稱四十出頭。博物館主任林志峰及四位職員隨即出現,並率領我們(鄧家兩人及我及協助我在台灣聯繫的《東方》前同事區肇 威)登堂入室。就此,鄧氏史料就在親屬、考古和大馬三個方面各展所持,進行大交流。

鄧氏家屬娓娓道來,從不自知「系出名門」到後來急於尋根溯源,有一段心理與認知的轉變。由於鄧澤如在他們懂人事之前早已逝世,對他根本不瞭解。直至 「國父紀念館」一次國民黨史展覽會當中,偶然驚見先親鄧澤如的照片與名字,才意識到他可能在民國歷史中佔有重要地位。加上貴為榮民總醫院專科主任的鄧光周 (今已故)也常被他診治的各個黨國要人叮囑和提醒,他們覺得應該給這位開國元勳的先人做點事情了。

但是,基於政見決裂而受排擠於國民黨「容共」派(此派後來由與中共三度合作的蔣介石所繼承),以及鄧氏離開政壇太久,鄧氏之研究已不再是「顯學」。 加上鄧氏在世時與孩子相處甚短,他死時長子尚不足十歲,也沒法口述歷史,相傳後代。此外,日本入侵與國共內戰等動亂更衝散了五兄弟(一個在大陸,兩個在香 港、兩個在台灣),凝聚一家之力以恢復鄧公榮耀,變得舉步維艱。

湊巧的是,第二代人做不到的,卻因第三代的鄧浩有個在國立歷史博物館領導展覽工作的同學林志峰,而在林的鼓勵下,鄧浩真的進行追蹤了。

林志峰等博物館同仁則從豐富民國歷史的職業本能,希望鄧家持有的鄧澤如舊文物有助於補遺,讓博物館誕生新作。同時還寄望久居南洋的我們錦上添花,又可提供鄧氏在民國前的事跡,來擴大博物館展覽內容。

所以,鄧史在三方面都有所求、有所得的情況下,完成了豐碩成果的會面。後來,我們「馬方代表團」還在林志峰的引路下晉見國民黨黨史館主任邵銘煌,並 翻閱了更多有關鄧氏的遺件。當中就有鄧向孫氏提呈的籌款賬目、他幾度推辭孫氏薦官的書函、他的南洋革命事業的總結,和他與南洋同盟會要員如鄭螺生、陳新政 等人的來往書函以及我們引以為豪的「庇能會議」的細節紀錄。

那封他與「容共派」決裂時的辭函最為辛酸,列表了他南洋二十多年的重要工作,以及黃花崗起義的馬來亞及新加坡共十六位犧牲的烈士名單(黃鶴鳴、羅 坤、杜鳳書、勞培、周華、李文楷、余東雄、郭繼杖、李晚、羅仲霍、李柄輝、林修明、陳文褒、陳敬岳、林冠慈及溫生財)。這些資料對大馬治理華人史更顯珍 稀。

我沒料想隨意的一場「孫中山來馬百年」活動竟在四年之後,還能跨越到台灣,延綿無限,並間接為台灣的鄧澤如歷史追蹤補上南洋的遺缺,可能還為大馬庇勞旅遊業幫了小忙。當然一切都有巧合,皆因我們活在歷史歸還一百年來對鄧澤如虧欠的這一剎那。

2010年11月10日星期三

我要,我要.....!!!

2010年11月初,BB第20个月大,语言能力突飞猛进,但是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她最新学会的是:“我要,我要.....!BB要!”

还未满2岁,她心中的“我”小魔鬼已开始跑出来作怪,爸妈该怎么应对?

2010年11月8日星期一

甲板:消失中的錫礦業城鎮

  • 目前甲板人口不斷流失,許多年輕人都去外地工作,街道非常冷清。

  • 西碧.卡迪卡素紀念館,門口貼著甲板古蹟保存相關新聞,也曾有人來拍攝過電影。

  • 1910年甲板街上有遊行的民眾,當時是甲板最鼎盛的時期,也是人口最多的時期。





霹靂州境內,尤其沿近打河流域有許多大小市鎮,其發跡大都與錫礦業脫離不了關係。比較大的城鎮包括怡保、金寶等,小的則有雙溪古月、布先、萬里望、和豐、打捫、丹戎紅毛丹、督亞冷、華都牙也、務邊等等。

經過百年歲月淬煉,這些城鎮有者發展為區域行政中心或貿易中心,有者落在半島聯邦公路而成為交通驛站,隨1980年代中高速公路開發,及1985年全球錫價崩跌,這些市鎮漸漸沒落甚至走向凋零。

在靠近高速公路交流道出口不遠的務邊路上,道路兩旁佇立約40棟舊街屋,大部分已棄置多年,有 些屋頂樓板崩塌、梁柱傾斜,雜草植物叢生,彷彿成了鬼城一般。從這些街屋遺留的部分看來,這個小城曾經繁華過,經濟活動也有一定的規模。目前這小鎮的狀況 恰好讓我們想像,未來恐怕還會陸續有小鎮步其後塵,整座市鎮被荒置。

其中一個要注意的,便是位於華都牙也附近,距離布先僅10分鐘車程的甲板(Papan)。從地 理位置看,甲板天生處於偏僻角落,從怡保前往華都牙也路上,到達布先前右轉經過一軍用鐵橋,再經過華人義山後才能到達。這條道路到甲板之後便是盡頭,因而 予人與世隔絕的感覺,造成甲板的經濟活動沒有辦法像一般沿路市鎮那樣活絡。

甲板的名稱由來,是由於在19世紀這裡曾經一度有木工場,生產建築用木料,木材從鄰近的佐漢山 區(Ulu Johan)砍伐後運到這裡的木工場加工。在森林裡砍伐木材的工人大部分是馬來人,華人則在木工場負責鋸木工作。從當地的觀音古廟歷史考究得知,甲板的歷 史最早可以追溯到1847年。

除了這些開發木材的工人,19世紀中期遷入甲板地區的還包括移民自蘇門答臘的曼特寧人 (Mandailings)。根據法國錫礦投資者De la Croix在1881年到訪時的觀察,這些曼特寧人與華人一起開發當地的錫礦,由於曼特寧人在開挖錫礦後,排水設計不如華人般成熟,因而與華人商議,以便 讓他們礦場的廢水導入華人礦區,而他們則以礦場的十分之一做補償。

De la Croix造訪甲板市區時,市區內已舖設了4英里的道路,居民已有一定規模,大部分從事與錫礦業相關的工作。當地的華人大部分為嘉應客家人,1886年,曼特寧人領袖Raja Bilah與華人領袖丘牛(譯音)簽訂合約,共同開發上遊水源以供礦場開發用途。

到了1886年,甲板的華人社會已複雜化,一些幫會間的仇怨引發了數場紛爭,英國殖民政府遂興建了警察局,然而紛爭仍持續至1887年,最終引發了著名的甲板暴動,進而擴散至幾乎整個近打河谷的華人幫會。為了平息糾紛,英殖民政府屢次前往甲板駐守及監視,情況才得以改善。


目前甲板人口不斷流失,許多年輕人都去外地工作,街道非常冷清。


據1888年文獻記錄,甲板當時唯一及主要道路已建有146間房屋,包括4間磚屋、80間鍍鋅 鐵板或陶瓦屋頂板屋及50間亞答屋,道路寬度為70呎,人口非常稠密。1889年,海峽殖民地總督金文泰(Cecil Clementi Smith)造訪甲板,以及訪問林李公司(Lin Lee Kongsi),當時甲板是近打河流域產量最豐富的兩大礦區之一。之後,金文泰便承諾在該地興建新的菜市場及開發另外一條道路,以便劃出另60塊建築用 地。

1911年,甲板發生了一場嚴重大火,幾乎將整個市鎮燒毀。燒毀的街屋重新建立後,都已改為磚 造,目前保留的街屋大部分仍是這個時期所建造。甲板的人口最顛峰時期為1901年,據政府統計,共有2千441人,然而到了1921年之後下跌至1千 285人。從那時期開始,甲板的人口便沒有再上升過了。

如今走在甲板,看見幾乎三分之二的街屋荒廢,有者甚至已經崩坍。即便還有人住的街屋,大都只有 一樓還有使用,二樓幾乎都空蕩蕩。或許是甲板的經濟活動從很早以前便不再活躍,因此甲板的街屋幾乎都沒有經過後期的修改建,還保留原始的樣貌。這種情況在 我國的老城鎮中相當罕見。彷彿自1910年代的輝煌期過後,甲板的樣貌就不再改變,唯有這些房子不斷在衰老,待建築材料老化到不能再支撐時,房子就倒下 來,從此在地面上消失。

近年來,有一些關懷古蹟保存的朋友開始注意到這個小鎮,大部分人會認識甲板,都是因為閱讀了 《悲憫闕如》,有關在二戰及日據時期,甲板鎮上一個小診所及其主人西碧.卡迪卡素(Sybil Kathigasu),這位英勇的女醫生如何冒生命危險,給隱藏在山裡的抗日軍人救治的故事。

小診所還在,霹靂州古蹟協會前主席劉錫康先生承租下來,把它改為西碧紀念館。因此,偶爾沒落的小鎮會引來一些客人,然而這些客人來了只能感嘆小鎮的沒落,此外好像沒有什麼可以幫得上忙的了。

小鎮如甲板,在經歷錫礦業盛衰之後,似乎在喘息,只在等待時間繼續推演,然後所有東西都倒下來了,連歷史都不剩。對這些曾經為我國經濟付出多少貢獻的小城鎮,我們是否應該也要來思考一些保存的對策呢?

西碧.卡迪卡素紀念館,門口貼著甲板古蹟保存相關新聞,也曾有人來拍攝過電影。





星洲日報/漫步五腳基.張集強.2010.10.31

2010年11月7日星期日

黑白咖啡



近年來,我多次往返柔佛西海岸的各個城鎮,以探尋食物與土地的關係。在峇株巴轄與笨珍之間的新文龍,最大的吸引力當然非“純咖啡”莫屬。

最初聽聞新文龍這個“地名”,是廿多年前在台灣念大學先修班的時候,因為同寢室一位來自柔佛州的室友就是畢業於新文龍中華中學。

當年懵懂年少,對生活了十多年的這片土地實在所識有限,在異國談起家鄉事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連半島的地圖也描繪不出個大概輪廓,更別說東馬雨林深處的沙巴與砂拉越了。

而新文龍一名,則因為那次的“衝擊”而一直鏤刻在心底。

沿5號公路從峇株巴轄南下,必經過新加蘭(Senggarang)、龍引(Rengit)和文律(Benut)這3個毗鄰鄉鎮,三者合起來簡稱為新文龍,然而在地圖上卻肯定找不到這個“地名”。前兩者屬於峇株巴轄縣,文律隸屬笨珍縣,至於新文龍中華中學則位於中間的龍引。

為何許多知食前輩們都把新加蘭給喻為純咖啡的“原鄉”呢?這疑問打從我在笨珍喝到第一杯標榜源自新加蘭的“白咖啡”時,答案似乎浮上心頭。

首先,還得先將黑白講個清楚。

一般認為白咖啡的出現,是針對“黑咖啡”而來。由於在製作傳統海南咖啡粉時,在炒豆過程中必加 入白糖、植物油、芝麻,甚至玉米、麥片等,讓生豆在炒妥後黏成焦黑塊狀,再打碎研磨成粉,沖泡出來的Kopi-O才會更“烏”更“厚”;套句老前輩的說 法,就是濃稠到足以“掛杯”的才算是上等黑咖啡!

而“白咖啡”則剛好相反。強調以低溫烘焙,過程中不加入任何白糖和植物油之類的“雜質”,只有 在咖啡豆烘焙好後,倒進池中,才加入些許植物油以利冷卻散熱及增加滑順口感,有些也會加入少許白糖,但也純粹是為了調味。所以沖泡出來的咖啡顏色較淺,質 感較薄,也就是因為當中沒有焦糖,沒有雜質增黑添厚的原故。

更準確的說法就是,“黑咖啡”屬於南洋特色的混合咖啡,即Kopi Campuran,“雜質”成份多寡及咖啡豆種類往往影響咖啡品質,但也正因為成份比例的不同而展現出多姿多彩的本土咖啡風貌;而“白咖啡”則接近西式咖 啡,成本相對比較高,賣點就在於它的純淨度,所以也就稱為“純咖啡”。

新加蘭及龍引一帶生產的咖啡多屬後者,起先我還以為是產地使然,因為這一帶曾經在還未改種油棕 之前是南馬咖啡之鄉,很理所當然的在成本考量上佔了優勢,所以眾人皆黑我獨白,不是沒有道理。然而在經過一番實地探尋與多方追查之後,我不禁訝然,原來 “純咖啡”才是本土咖啡的原貌。

我曾在這專欄裡寫過一篇〈海南呸〉,其中便提到許多人一聽到海南咖啡,都會以為它是由海南先輩 從海南島帶來南洋的。其實不然,根據史料,海南島上的咖啡,最早是由華僑從南洋帶回文昌種植,歷史大約可追溯至上世紀初,也就是1900年代的初期。事實 上,倒是由於早年海南先輩的職業關係,即在洋人及富裕西化的娘惹峇峇家庭當幫傭或擔任廚師工作,而將這西洋飲食文化從洋人家庭給帶出民間,自成一套別具風 格的本土Kopitiam文化!

當年海南先輩從洋人那裡學來的,當然就是最接近西式咖啡的做法,後來為了降低成本而摻入白糖和 植物油等“雜質”以增加重量,卻萬萬沒想到那沖泡出來又濃又黑的咖啡反而深獲顧客喜愛,甚至被列為“標準”。倒是近十多年來,“白咖啡”這創意名詞,以怡 保為擴散點席捲市場之後,一些仍保持“古法”的純咖啡店家反而跟走俏,甚至成為“返純歸白”的學習對象。

綜合知食前輩提供的資料,早年新加蘭較為知名的海南咖啡店有4間,即群島、華清、源香園和快樂園。前兩者已結業多年,成立於1938年的源香園現以馬來顧客為主,而後者則成功從老咖啡店轉型為咖啡粉批發,以“純咖啡”立足南馬,打響了快樂園咖啡粉的品牌。

車子沿5號公路奔馳,過了麻坡,過了峇株巴轄,眼前已是一大片的“白”勢力!

星洲日報/安樂茶飯.林金城.2010.11.07